赵铁柱点头:我们的粮草都是长安镖局的兄弟们押送的,他们都是退伍的老兵。等以后,你退伍了,不想回家,可以去长安镖局,长安镖局越开越多,很缺人手。长安镖局每次押送米粮过来,都会说镖局里的事情,镖局现在收货送货,忙得不可开交,在很多州县都开了长安镖局。可我不识字。没有关系,可以让识字的老兵教你。说到长安镖局,营帐里的其他将士也有些向往,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生怕打扰沈青黎救人,他们静静地看着她缝合伤口,她下手又快又稳,缝的伤口也比周大夫缝合的好看。半个时辰后,处理完伤口,又去医治其他重伤的将士。等处理完所有的伤势,已经是 不是糊弄外面闹哄哄的,沈青黎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惊醒。出什么事了?她穿上鞋子,就要往外走,膝盖上传来一阵刺痛,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,一下子跌坐了回去。王妃别急,锦一听着外面的动静,欣喜道,好像是王爷回来了。沈青黎揉着膝盖的动作一顿,顾不上疼,疾步往营帐外奔去。昏暗的天色下,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,从暮霭中走来。玄色袖袍被晚风吹得摆动起来,上面绣着的暗红花纹,像是暗夜燃起的火,也像深渊里盛绽的花。狭长深邃的黑眸凌厉又漂亮,凝着几分掩不住的倦色,不过气势仍然凛然。分明是清冷且危险的,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显露出如水的温柔来。看到朝思暮想的人,那一瞬的欣喜、牵挂,如潮水般退去,沈青黎蓦地停下了脚步。阿黎,萧宴玄唇角含笑,一步步朝她走来。王爷神武,大胜而归,恭喜。
沈青黎语气清淡,话音刚落,人已转身往回走。阿黎,阿黎沈青黎脚步不停。萧宴玄要追上去,被锦一拦住了。王爷,留步。溟一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。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,连王爷都敢拦。锦一顶着萧宴玄凛寒的眸光,缓缓说道:王妃为了救那些伤重的将士,忙了一日一夜,有什么事情,等王妃醒来再说吧。本王过去看看她。请恕属下僭越,王妃现在未必想见您,王爷还是等王妃睡着了,再进去。萧宴玄蹙着眉心,眸底冷意很重。得知您在雪山失踪,从凉州城到天水城,只用了五日时间,她怕您有个好歹,她赶不及救您,她怕她救得了任何人,却唯独救不了您。王爷见过王妃哭过吗?锦一看着萧宴玄,属下见过。萧宴玄浑身僵硬。王妃赶到军营,正逢赵将军命悬一线,她耗尽心神剖心取箭,累到昏倒,结果,夜里被噩梦魇住,高烧不退,一遍遍喊着您的名字,属下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是怎样的,能让她那样伤心害怕,这日日夜夜的煎熬,无人能替她分担,她说,您为国为民,她没有资格怪您,属下在一旁听着,都觉得难过。萧宴玄心口一痛,仿佛有钝刀子,一寸寸地割过。他以为,她是在生气。可原来,那是一种极心疼,又极无力,却无从宣泄的担忧惧怕。这一日一夜,王妃竭力救治伤兵,膝盖跪到红肿乌青,双腿也麻痹,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,王爷还是让王妃好好休息吧。锦一说罢,躬身朝萧宴玄拱了拱手,进了营帐。整个伤兵营都静了下来。溟一再一次震惊住了,过了好一会儿,才看向萧宴玄。王爷为了见王妃,一路上,亦是日夜兼程。王爷之前受了重伤,伤势还没痊愈,他都怕王爷会死在半路上。溟一是知道怎么劝人的,别有深意地说道:夜里寒凉,王爷先去歇一歇吧,王妃醒来,若见您旧伤复发,会心疼的。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因忙着赶路,伤口都有些崩开了。示弱以人,纵然能哄得阿黎揭过此事,但他舍不得让她心疼。萧宴玄抿着唇,淡冷道:备水。这一路,不眠不休,风尘仆仆,他可不想臭到阿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