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宴玄唇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,眼神宠溺又炽热:你为我,为萧家,所做的一切,此生,我只能那句以身相许还未说出口,一只温热的小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嘴。我不用王爷做牛做马,我做这一些,都只是想要投桃报李。沈青黎唇角上扬,说罢,将手背在身后,我先去洗漱。她仍与他谈笑如常,但他还是感觉到她藏得极深的疏离。萧宴玄神色无奈。等沈青黎洗漱完,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,抬起她的下颌,长身微倾。清隽的俊脸近在咫尺,沈青黎杏眸睁得溜圆,精致的小脸漫开好看的绯色。她双手缓缓地攥着裙裾:王爷,你,你收敛一点。萧宴玄勾着唇,沉沉地笑了一声,手中的螺子黛描上她的眉:你在想什么东西,嗯?竟是要为她画眉。那一抹绯色瞬间比桃花还要娇艳,沈青黎缓了好半晌,正要开口说些什么,萧宴玄忽然又凑近了几分,气息拂过她的脸,如莲似雪,清冽又灼烫。仿佛下一瞬就会亲下来,偏偏,神情专注又认真。沈青黎脑中有些眩晕,有点遭不住。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:王爷,我不画眉,也是好看的。萧宴玄十分赞同,眸底蕴着笑意:阿黎最好看。王爷什么时候学的?夫妻之间,本就这般过日子,阿黎不喜欢吗?两人的衣袂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,亲昵又旖旎。沈青黎想到之前偶尔瞥见的话本子,小声说道:那些话本子,王爷少看一些,不正经。少女如珠似玉,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,最后三个字,轻得几乎听不见。萧宴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,望着她,低哑着声,笑道:我夜里更不正经,阿黎不是也很喜欢?沈青黎招架不住,识趣地闭嘴了。萧宴玄画完眉,眼神滚烫,端详了好一会儿:春色明媚,真美。沈青黎心跳早已乱了规律,故作淡静地撇开脸,望向窗外:今日的天气确实很好。走吧。萧宴玄牵着她往外走。去哪儿?天气这么好,阿黎该兑现承诺了。沈青黎一时没想起来。萧宴玄黑眸轻眯,审视着她:阿黎莫不是又忘了吧?这个又字,沈青黎突然福至心灵,清了清嗓子,说道:我怎么可能忘记,不就是做梨花糕吗?萧宴玄眉宇间染着笑意,也不拆穿她。
两人带着竹篓来到西园,满树梨花如雪般压在枝头。一阵风拂来,吹动花枝,梨花簌簌而落。沈青黎伸手接了几瓣,冲着萧宴玄弯起了眉眼:梨花开得正好,我们多摘一些,正好酿几坛梨月白。萧宴玄心底忽地漾开一丝波澜,语气随意,懒声问道:阿黎还会酿酒?会啊。梨树下,少女笑靥明媚,熠熠地发着光。她已经踮起脚,去摘枝头上的梨花,没瞧见身后,萧宴玄深幽的眸光。叶黎也喜欢酿梨月白。她的身上,总有一种古怪的熟悉感。低一些的地方,摘得差不多了,沈青黎瞧见有枝梨花开得最好,只是太高了,不论她怎么垫脚,怎么跳着去够,都摘不到。身子蓦地一轻,还不等她惊呼,萧宴玄已经将她抱在了肩膀上。沈青黎坐在他的肩膀上,犹如着了火一般,烧得脸颊滚烫,屁股更是被烫着了一般。王爷,你放我下来吧。萧宴玄轻笑:别怕,摔不下来。沈青黎忍着娇羞,伸手去摘那枝梨花。王爷,好了。沈青黎示意萧宴玄放她下来,萧宴玄却往前走了几步,抬起头,说道:我瞧着,这枝也不错。沈青黎摘下来后,一字一句道:《山海经》有言,吉量缟身朱鬣,目若黄金,乘之寿千岁,王爷若是吉量马该多好,我现在都多几千岁了。萧宴玄听着这明显有些置气的话,笑意更深了:就算我不是吉量马,阿黎也可以骑,虽然不能让阿黎长寿千岁,但可以让阿黎心悦快活,食髓知味。真是越来越浪荡了!沈青黎脸上腾起的热意,蔓延到耳根和脖颈,映着玉白的梨花,越发娇媚动人。阿黎,闭嘴!萧宴玄好笑地扬了扬唇角。梨花逸风而扬,落在两人身上、头上,犹如一场烂漫的初雪,一瞬白首。等两人的背篓都放满了,萧宴玄才把沈青黎放下来,拂了拂她身上的梨花。沈青黎也抬起手,去拂他头上的梨花,随后,挑了一枝开得最好的,仿佛捧着一抹春光到他面前,笑意潋滟。王爷,送给你。萧宴玄噙着笑,低下了头。沈青黎摘了一朵,簪在了他的头上,笑吟吟道:真好看。